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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水的視線。

很清晰。不論是窗戶看外面還是從外面看向裏面,因為窗檐比較低,就算是6歲小孩,只要墊一下腳就能把頭探出去看到外面。

季如水看著同樣確認了猜想的事回到屋子裏的那魯,然後也轉身,“下去吧,麻衣。”

重新回到基地裏,那魯沒多久也進來了,他一回來便看向季如水問道:

“你怎麽看?”

“嗯。應該是看到了什麽東西。”

“問題是什麽?靈?”

“不排除。可是問題在三浦梨紗能看到?”

聽了季如水的話,那魯沈思。

麻衣看了看那魯又看了看季如水,最終忍不住開口道:“餵,你們兩個到底在說什麽啊?”

那魯淡然的看了麻衣一眼,然後看向林:“林,你懂嗎?”

林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過頭看向他們,點頭:“大概能猜到點。”

“所以,”那魯重新看向麻衣,“不懂的就只有你了,麻衣。”

“……什麽啊!那魯你這家夥!!!”

“算了,為了麻衣我就給你解釋一下。”不理會麻衣的怒目相對,那魯淡然的開口:“赤燕帶回來的消息說有人看到街上有人,可是麻衣你自己也問過,那個時間那種情況應該不會有人的,而且還不止一人,所以我想,那個大概不是“人”,可是,如果是靈的話,不是誰都能看見靈,但那個人卻看見了。然後季說二樓窗戶能夠清楚的看到外面的馬路,所以有可能那晚三浦梨紗半夜起來往窗外看時看也看到路上有人。而站在路上擡頭,如果三浦家二樓走廊亮燈的話也能清楚看到窗戶上的人,所以才三浦梨紗看到路上的“人”時,路上的那“人”估計也看到了三浦梨紗。”

聽到解釋,麻衣一楞:“你是說,三浦梨紗是被附身?”

“嗯,有很大可能性。”只是……為什麽她能看到靈體呢?這是他和季都無法想明白的事。

“季,你能驅除附身的靈嗎?”那魯看向季如水問道。

“可以。”想以前在陰陽寮工作時沒少做這些事。

“那好。麻衣,你去跟三浦家的人說一聲,我們今晚試試給三浦梨紗除靈。”

“好,我知道了!”

晚上——

季如水跪坐在三浦梨紗的床鋪前,她低頭認真的觀察著三浦梨紗的神情。

三浦梨紗靜靜的躺在床鋪上,棕色的長發淩亂的鋪散在枕邊,臉色慘白,可以說真的是一點血色也沒有,一雙翠綠色的眼睛無神的睜著看著天花板,沒有一絲焦距。

“三浦梨紗。”季如水輕聲喚了句。

三浦梨紗的眼睛似乎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覆,她緩緩的張開口,仿佛是回應季如水的呼喚一樣。

“救我……我不要當花肥……”

在三浦梨紗剛開口時一陣惡臭味便從她的嘴巴裏飄了出來,很快彌漫了整個房間。

“唔,這個味道?”

麻衣聞著味道有些吃驚,那魯也有些輕微的皺了一下眉,而在一旁一直看著的三浦全家也緊張的看著季如水:

“季小姐,梨紗每次開口都是說這句話,而且還有這股味道……請問梨紗是怎樣了嗎?可以救救她嗎?”三浦隆太身為父親理所當然是最擔心女兒的,所以他最急迫的開口。

“可以。她只是被靈體附身了而已,驅除了就沒關系。”

三浦梨紗的確是被靈體附身了,而且靈體的能力很弱,弱到根本沒法完全控制三浦梨紗的身體而只能控制她的意識。只是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麽被靈體附身會有這股惡臭味?

“真的嗎?季小姐,請拜托你呢。”三浦郁美也在一旁道。

“嗯。”季如水輕應了聲然後站起來,她打開用著身子系在腰上的小布袋,拿出四根桃木與紅線,將紅線把四根桃木系上然後分別放在床鋪的四周。

季如水站在離床鋪大約兩米遠的地方,擡起右手劃了個半圈然後放到眼前,而木條隨著她舉起的手而站起了起來。

“凈!”短促有力的聲音從她的嘴巴蹦出,一聲落下,桃木圍住的地方突然“咻”的一聲竄起一束光線,直沖屋頂。

光圈內的三浦梨紗突然全身抖了一下,然後把一直都無神的眼睛睜大,嘴巴微張,三浦家的人看不見靈體,可是麻衣他們三人能清楚的看見,從三浦梨紗張開的嘴巴腫有一股灰色的氣體冒出,越冒越多,然後在上方聚成了一個人影體。

那是靈體!!

靈體面向他們,它似乎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著他們。

“謝謝……”

突然,一聲有些飄渺空靈的女生在屋子裏想起,麻衣、那魯和林三人都楞了一下,而三浦家的人依然一臉緊張的看著季如水,仿佛什麽都沒聽到。

光束中的靈體漸漸散去,季如水緩緩睜開眼睛,放下手,而光束也漸漸消失了,桃木也“啪”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季如水看向床鋪上昏睡過去的小女孩沈思了會,那的確是普通的靈體,難道真是因為三浦梨紗半夜看到那個靈體所以被附身?可看那個女性靈體似乎並沒有惡意,而且,她說的“救命,不要當花肥”是什麽意思?

“那個……請,請問如何?”一直關註著季如水一舉一動的三浦隆太在看到她放下手光束消失桃木倒下後就沒有反應了,他有些擔心的開口,難道是除靈失敗了?

聽到三浦隆太的聲音,季如水回過神來轉身看向一直跪坐在她身後不遠緊張看著她的三浦家,

“除靈成功了,那個靈體已經升天了。她的身體因為被附身過久有些虛榮,只要調養幾天就可以完全恢覆了,請不必擔心。”

“真的??”聽到這話,三浦家全家都面露喜色的看著季如水,“真的謝謝您,季小姐,真的萬分的感謝你!!”

看著拉著她的手一直跟她道謝的三浦太太——三浦惠子,季如水眨了眨眼睛,她歪頭看見站在後方也看向她的那魯與林,而麻衣則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拇指,對這口型笑道——如水好樣的!

季如水嘴角輕微扯了扯,將視線回到一臉感激看著她的三浦惠子,輕聲道:

“不用,我職能所在。”

Chapter 10.樹葬花香(四)

“哇,如水,你真的好厲害!把靈驅除了出來不說還一下子就把靈凈化了!”

回到基地中麻衣開始對季如水各種崇拜,季如水無語,而那魯在一旁也看不過去了。

“麻衣閉嘴,別丟臉。”

聽到那魯冷漠的話麻衣聲音小了下去,但還是小聲嘀咕著:“什麽嘛我又沒說錯。”

看了看又開始冷著臉的那魯,再看了看扭頭不講話的麻衣,季如水有些無奈,她指了指坐在電腦前的林,道:“林不也是陰陽師麽?難道他沒凈過靈?”

“林桑?”麻衣看向林,思考了會有些不確定道:“雖然是這麽講,可是感覺,如水用的和林桑用的力量有很大的不同,雖然都是陰陽師……”

很大不同?

聽到這句她有些挑眉。

林看了似乎不知道怎麽解釋的麻衣一眼,然後轉過頭看來看向季如水道:“因為與其說我是陰陽師其實用道士更準確,只是我剛好會一些陰陽之術而已。”

道士?原來如此,道術和陰陽術的確有些相通的地方。

“誒?原來不同的?明明兩人都是在中國學的……”

中國?季如水看向麻衣,“誰說我是在中國學的?”

麻衣一楞,“難道不是?”

“嗯。”

麻衣繼續楞,“……可是你不是說你一直在中國長大,只在京都待了還沒一年麽?難道你想說你現在一身這麽厲害的陰陽術是在京都還沒一年的時間裏學的???”

季如水看向有些呆滯的麻衣,平淡道:“是的。難道不行麽?”

此話一出,不禁麻衣,連那魯和林也有些楞住了。

還沒一年就把陰陽術使用得這麽精通?餵餵,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啊……

麻衣看著一臉淡然的季如水,好一會她才找回了自己的知覺,她有些楞楞的開口:“如水,你還真是學陰陽術的天才啊……”

天才?聽到這次季如水思考了會,因為說陰陽術奇才的話她真遇到很多,像晴明,像葉王,還有之後也絕對會有出息的昌浩,可是她算天才?

“不算吧?不過師父和一個精通陰陽術的好友的確有說過有天賦。”

“師父?”麻衣的耳朵動了動,能教如水這麽厲害的陰陽術也肯定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如水的師父是誰?介意說說麽?”

季如水擡頭看著看著她似乎都等著她答案的三人,想了想,道:

“安倍晴明是師父,麻倉葉王是好友,但他也有教我一些東西。”

“……”

季如水話音剛落,房間裏一陣寂靜。隨後,林輕咳了聲轉過頭去繼續敲電腦,那魯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也轉過頭去了,而麻衣一臉囧然的看著她。

“如水,這個玩笑很冷啦!不過應該是說不得吧?我就是隨便問問而已,如水不想回答可以不用理我的。”麻衣一臉不介意狀的揮揮手。

季如水沈默,不是她不願意說,是說了也沒人相信,所以她也沒辦法啊,是不?

第二天,三浦梨紗很快就清醒過來了,三浦隆太帶著三浦梨紗很鄭重的向SPR的人道了謝,然後帶著她離開了花田鎮。畢竟嘛,這種事遇到一次就夠了,再留在這裏再遇到一次就不知道有沒有那麽幸運了。

三浦隆太帶著女兒回去縣裏,而SPR的工作仍在繼續,因為三浦幸郎看SPR的人是有真本領的所以就鄭重的拜托了他們調查清楚整件事情的緣由,還有那陣腐爛味的原因,畢竟如果不解決這事以後再發生這類事情就不好了。

那魯本身就對這事有興趣才接下這委托的,所以他理所當然的答應了然後繼續留了下來,然後四人的調查仍然繼續著。

季如水和麻衣走出基地準備到花田鎮裏走走看看有什麽線索,然後剛出門沒多久就看到隔壁屋子門口站著一個中年男人,四十歲上下,下巴長著些胡須渣渣,看起來人有些沒精神。

中年男人轉頭也看見了她們,一楞,然後對她們露出一個算是親切的笑容:

“你們就是郁美請來的SPR啊。”

“啊?嗯。我叫谷山麻衣,她叫季如水。你好,三浦幸助先生。”麻衣馬上反應過來朝男人點頭。

三浦幸助看著她們笑了笑也回了個點頭,然後就走進了院子裏。

季如水看著三浦幸助消失在門口,微瞇了瞇眼。這個男人……

“幸助先生看起來很悲傷的樣子呢。”麻衣看著那棟種滿野薔薇的房子小聲道。

“叔叔自從嬸嬸過世後便一直這樣,變得沈默寡言。”身後響起一把溫和的聲音,是三浦郁美。

“啊,郁美小姐。”麻衣看著她手中提著籃子,“郁美小姐準備出去購買食材嗎?”

三浦郁美對兩人微笑點了點頭,“嗯,今晚的食材,

季如水看了看三浦郁美,然後轉頭看向那棟圍墻上鋪滿花朵的隔壁屋子。

“郁美小姐,你說三浦幸助先生的妻子三年前去世,然後三浦幸助先生才搬回花田鎮,那麽野薔薇也是一搬回來就種了嗎?”

“不呢,是第二年。”

季如水凝眸,第二年……也是兩年前。

“你們是要到鎮上逛逛嗎?我可以替你們帶路哦。”

“誒?可是郁美小姐不是要買東西嗎?”

“呵呵,買東西也沒關系,不妨礙的。”

“唔……那好吧,那就麻煩郁美小姐了。”麻衣鞠躬道謝。

“不,是我們麻煩你們才對呢,那走吧。”

“嗯!”

三浦郁美走在最前頭,麻衣跟上,而季如水也跟在麻衣的旁邊。

“郁美小姐,市場離家裏遠嗎?”麻衣問道。

“不遠哦,走大約十分鐘就到了。

“呵呵,那和我家去超市——”

猛然地,麻衣的話突然頓住了,然後突然全身顫抖了一下,猛地停下了腳步。季如水也跟著停下了腳步有些疑惑的看過去,然後只見麻衣停在原地,臉色開始有些發白,額頭滲出了冷汗。

“麻衣。”看出麻衣的不妥,季如水連忙捉著她的肩膀喚道。

手捉著麻衣的肩膀能感受到麻衣身體輕微的顫抖,似乎在恐懼著什麽,這讓季如水有些楞。

“麻衣!麻衣你怎麽呢??”

“麻、麻衣小姐,你怎麽呢?不舒服嗎?”感覺到不對經的三浦郁美也連忙回頭走到兩人身邊。

“麻衣……”

“如水。”麻衣突然開口道,聲音帶著微顫,她突然伸出手指向了前方。

“不想去那……那裏,很可怕……”

季如水一楞,她順著麻衣的手指的方向轉頭看去,那正是那棟開滿荷蘭野薔薇的房子。

“不要去那……會被當花肥的!”

“麻衣。”

跟三浦郁美說了句就將麻衣帶回了基地。季如水將熱水遞給還有些呆滯的麻衣,麻衣擡頭接過,對她露出個有些虛弱的笑容。

“謝謝。”

看著握著熱水沒有說話的麻衣,季如水看向站在一旁的那魯,然後開始沈思。

麻衣也是個能力者,據林和那魯說,麻衣擁有很強的預知和感應能力,麻衣每次的預知和感應都能百分百的靈驗,那麽麻衣剛才的反應肯定是真實的反映出來什麽。

三浦幸助的房子裏,肯定有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看著漸漸定下神來的麻衣,那魯才緩緩開口。

季如水也看向麻衣,因為這是麻衣預感的,她也不太了解。麻衣喝了口熱茶定了定驚,然後擡頭看向那魯:

“我也不太清楚,當時快要走進幸助先生的房子時突然就襲來一股恐懼感。很怕,那棟房子……”

“三浦幸助?”

“嗯。”麻衣點頭。

季如水想道麻衣之前最後一句說的話,花肥……

“麻衣,你說的花肥是什麽?”

那魯:“花肥?”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不知怎麽突然的就很怕,好像只要一靠近那棟房子就會有危險,被當花肥的危險。”麻衣頓了頓,突然緊了緊握著被子的手,沈聲道:“那魯,那棟房子裏,肯定有什麽危險的東西存在。當時我能感覺到,很害怕,就像當初那個附身在梨紗身上的那個靈一樣。”麻衣又是一頓,“那魯……這裏的靈,都在害怕。”

麻衣說,這裏的靈,都在害怕……

聽著麻衣的話,三人一陣沈默。

季如水頓了頓,一會,她擡眸看向各自沈思的三人,突然道:“吶,為什麽我們不問問說過差不多話的人?”

眾人一楞,差不多話……的人?

——奶奶有對我們說要搬家,因為很危險。

有癡呆癥的三浦老太太!

“的確,郁美小姐說過三浦老太太也說過危險之類的話!估計就是因為她也感覺到了什麽!可是……三浦老太太不知沒出過門麽?怎麽又會知道這些事……?”麻衣原本有些激動,可一想到這個問題又有些不確定的道。

“估計是因為老人家。”季如水開口解釋,“聽說三浦老太太有八十多歲了,正是暮年,老人的陰氣很重,對靈異之類的會比一般人敏感。”

“原來。那我們趕緊去讓郁美小姐帶我們去見三浦老太太吧!”

說到做到,麻衣和那魯從來都是行動派。找到三浦幸郎和三浦惠子兩夫婦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想要見三浦老太太的要求,原本兩人有些猶豫的,但最後還是答應了。

三浦隆太曾經說過,因為病情和身體本來就不太好,三浦老太太需要一個清凈點的地方,所以就把後屋給了三浦老太太修養,但家裏人當然是每天都會去陪老太太說說話偶爾帶到院子裏散散步之類的。

後屋的空間比前屋小很多,與其說後屋還不如說其實也就一間比較大的房間。

因為需要有人留守基地所以林留了下來,而季如水、麻衣和那魯則負責去見三浦老太太。

三人到後屋時,三浦老太太坐在凳子上面向著窗外,似乎在看著後院裏的花圃。

“老太太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就很喜歡後院的花圃,每天都讓我們把她扶到坐在窗前看著窗外,有時一坐就是一整天。”三浦惠子帶著他們進房間解釋道,然後她走到老太太的面前,彎腰輕聲道:

“婆婆你坐累了嗎?需要躺會嗎?幫我們小梨紗的SPR的人來看看你。”

老太太似乎聽到聲音,頭緩緩的向三浦惠子那看了眼,

“郁美啊……你今天又來看奶奶啦……你這孩子真有孝心……”

“婆婆,我不是郁美,我是惠子,惠子。”

“惠子?”老太太重覆了句,然後似乎恍然道:“哦~你說你媽等會會來?讓她不用來了,我今天不想出去走……就坐坐,坐坐就好了……”

聽到老太太的回答,三浦惠子擡頭有些無奈又有些抱歉的看著他們道:“抱歉,老太太她現在幾乎誰都認不出來,雖然都記得名字。”

那魯點頭:“嗯,我們明白了。能讓我們和三浦老太太單獨說說話嗎?”

“唔……”三浦惠子有些憂慮的看了看老太太然後又看了看那名總是一臉冷靜的少年,最終點頭:“好,那我去走廊等你們,那麽有事就可以喊我。”

“好的,麻煩您了惠子阿姨。”麻衣朝三浦惠子感謝的彎了彎腰道。

“呵呵,沒事。”三浦惠子笑著擺擺手就出去了,順便帶上了門。

看著三浦惠子出去了,那魯率先走向三浦老太太,而季如水和麻衣也跟在後面。

那魯走到老太太跟前,然後彎下了腰,用著比平常要柔和的聲音輕聲道:

“老太太,我能問您一些問題嗎?”

麻衣看著比平常要溫柔的那魯,眼神也不自覺的柔和了下來,輕扯這嘴角微笑的看著那魯。而季如水看著如此看著那魯的麻衣,心裏也不自覺有些好笑。

麻衣她啊……

“嗯……?”老太太擡頭,她瞇了瞇眼睛似乎想努力看清眼前的人,未了,她恍然道:“啊……原來是隆太啊……郁美走了嗎?”

“額……老太太,他是——”

“是的,我是隆太。”那魯打斷了麻衣想要解釋的話接著道,“郁美沒走,在您身後。”

“哎呀,真的是隆太啊?隆太你這孩子那麽久都不來看奶奶……”

“是的,非常抱歉,奶奶……”那魯輕聲答道,聲音帶著歉意,似乎他真的是老太太的孫子一般。

麻衣在一旁目瞪口呆:“那……那魯……”那魯竟然有如此表情?她幻覺了吧幻覺了吧絕對幻覺了吧??

看著帶入角色開始和老太太拉扯起來的那魯,她知道那魯肯定不是無聊做這事的人,她走到窗戶邊順著之前老太太的眼光看出去,外面的確是後院的花圃。她探出頭去看了看,確實也沒有奇怪的地方。然後她正打算擡頭把頭伸進來時,眼光突然觸及到前方,那是後院圍墻。

這堵圍墻之後,是哪?

她腦海裏迅速出現林靠著昨天她和麻衣預備調查的結果的數據做出來的平面圖,按照後屋的方向與這扇窗戶的面向……

季如水眼眸凝了凝,然後道:“那魯,你過來看。”

那魯聲音一頓,然後跟三浦老太太說了句後就走向窗戶,而麻衣也好奇的走過去。季如水伸手指向圍墻:

“老太太看的不是花圃,而是墻的另一邊。”

“墻的另一邊?”麻衣重覆,也伸頭看過去,然後一楞:“等等,墻的那邊……不就是幸助先生的房子嗎?”

季如水沒有說話,而那魯看著那個方向思考了幾秒,然後果斷轉頭面向老太太。

“奶奶,我能問你一些問題嗎?”

“啊……?”

“奶奶所說的搬家是為了什麽?”

聽到這句話,老太太似乎一頓,沒有立刻回答那魯。然後過了好一會,老太太的眼睛動了動,她用著那把蒼老的聲音輕聲道:

“搬家啊……要搬家啊……”

“為什麽呢?”

“……為什麽……?因為……太危險了,那裏,太危險了……”

危險——

三人都頓了頓,然後老太太那把蒼老的聲音再次緩緩響起:

“因為那裏……住著妖怪啊……吃人的,妖怪啊……”

Chapter 11.樹葬花香(五)

回到基地中,大家都有些沈默,似乎都在想之前三浦老太太說的話。季如水坐在沙發上也在思考著。

所謂有妖怪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她一點妖氣都感受不出來?還有吃人,如果這個妖怪真的吃人的話為什麽鎮上的人從來沒有消失過了?唯一出現過奇怪事件就只有莫名其妙出現的臭氣和幾天前三浦梨紗被靈附身這件事而已。而且據赤燕的觀察,隔壁房子沒有出現過奇怪的聲音,只有偶爾的三浦幸助會對著種在院子中的樹自言自語罷了。不過,今早見到三浦幸助時,那個男人身上的確有股不尋常的感覺。

怎麽說好呢,是違和感,一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吶。”看著一直沈默著不說話的季如水和那魯,麻衣突然開口:“既然問題出在幸助先生那裏,那我們其實可以讓郁美小姐帶我們去他那,這樣就可以趁機調查吧?”

“不可能,如果真是三浦幸助的問題現在更加不可能打草驚蛇。”那魯立馬否認。

“那我們就等。”季如水接話,“臭氣出現是契機,我們到時候就可以順著這條線摸下去。”

“可到底要什麽時候呢?”麻衣有些無力,“郁美小姐說過大約三四天一次,可今天離上次出現已經第六天了吧?”

季如水看了麻衣一眼,淡然道:“放心,都已經兩年了不可能說我們一來到就沒有了,該出現的時候總會出現的,我們需要等就行。說不定今晚就會出現了。”

“今晚嗎?希望如此啦……”

希望……如此……

於是,當麻衣從睡夢中迷迷糊糊聞到那股難聞的氣味而醒來時,她發現,她的‘希望’真的‘如此’了。

讓人難以忍受的惡臭在整個屋裏中彌漫著,其中還夾雜著一股有些濃郁的香味,兩股香味混雜在一起如挑撥似的挑戰著嗅覺神經。麻衣覺得,此時她居然還沒被熏暈過去實在太厲害了。

忍受著惡臭來到基地,其他三個人已經到了,林和那魯在研究者惡臭的來源,季如水站在一邊沈思著。

“如水。”麻衣捂著鼻子走到季如水身邊,“你什麽時候醒的?”

“比你早了大約五分鐘。”季如水看了眼麻衣答道。

她和林與那魯是同時來到基地的,一到基地林和那魯就開始著手調查著惡臭來源,但似乎只知道是從外面來的後就一無所知了。她有看過溫度計,氣溫是正常的,那魯說過,靈出現會使氣溫降低,既然氣溫正常也就是說沒有靈?

“這個味道很奇怪,明明臭的要命,為什麽還有香味在裏面呢?弄得更不好受了。”麻衣捂著鼻子有些埋怨道。

香味?她也有聞道,可是……

“不是花香嗎?隔壁種的荷蘭野薔薇?”

“啊?”麻衣一楞,她又嗅了幾下然後捂著鼻子道:“似乎不太像,野薔薇的香氣沒那麽濃。應該是院子裏的花吧。”

院子裏的花香?那為什麽之前沒有到這個時候才濃郁?

“對了如水,赤燕呢?”麻衣突然看見季如水空蕩蕩的肩上,那個火紅的小身影居然沒在?

季如水回過神來,瞥了自己的肩膀,神情淡然道:“被熏暈過去了。”

“……”麻衣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要從哪裏吐槽好。

突然,一直站在林身後的那魯突然直起身,然後向門口走去。

麻衣:“那魯,你去哪?”

那魯腳步一頓,“我去看看外面到底有什麽東西。”

外面?

季如水微挑眉,“現在不適合出去吧?”

這次那魯頭都沒轉然後走了基地,然後有些冷淡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誰說我要出去的。”

看著那魯轉身走出去的方向季如水恍然,那魯是要上二樓。

的確,二樓能很好觀察到外面的情況,而且也能看看,那時候的三浦梨紗到底看到了東西。

想到這層,季如水也一邊跟上去一邊道:“麻衣,你和林留在基地。”

“啊……?”

在麻衣還沒反應過來時季如水就走出了基地。

跟在那魯的身後,整棟屋子都彌漫著讓人惡心的臭味,越靠近樓梯味道越濃。

上了二樓,因為兩人都沒有拿手電筒也不打算開燈,而走廊盡頭的窗戶自從三浦梨紗那事後每到晚上就會關上並拉上了窗簾,走廊被一片黑暗所籠罩,看起來竟比白天時似乎還要長。

那魯看著前方的窗戶幾秒然後走了前去。季如水看著毫無畏懼之色連步伐都未曾亂過一步的那魯,心裏有些佩服這個少年,面對未知的東西都能如此的從容可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而且這個少年才年僅十七。

跟在那魯身後一路走到窗戶前,那魯站在窗戶前,伸手想一把掀開窗簾,季如水站在他身後阻止了他這個行為。

“還不確定外面是什麽東西情況下不要這麽大動靜。”她輕聲道。

那魯轉頭有些看著她,眼睛有些冷淡與不滿。季如水直接無視然後徑自走到窗戶一邊,掀開一角透過往外看去。

這是……什麽……?

看著窗外的景象,季如水有些楞住,

窗外的霧有些濃,可依然能比較模糊的看到一些東西。窗戶上正對著的那條馬路上能模糊的看到一些人影,他們走路的姿勢有些怪,步伐緩慢而蹣跚。

那些是什麽……?妖怪?不,不可能,因為沒有感覺到妖氣。靈?似乎又不像。人?不,那絕對不可能是人。那這些屬於什麽?

“屍體。”

清冷的男聲在一旁想起,季如水一楞轉過頭看去,那魯依然站在中間從中間掀開一條縫隙看出去。依然面無表情,但眼睛緊緊的看著外面。

那魯剛才說,屍體?季如水挑眉,行屍走肉?這個花田鎮總不可能鬧生化危機吧?

等等!麻衣之前說了什麽?

——似乎不太像,野薔薇的香氣沒那麽濃。

不是野薔薇香的另外一種濃郁的香味,還有屍體,難道……

季如水看著馬路上蹣跚的身影前進的方向,目光微沈。三浦幸助,到底是什麽人?

“發現了什麽了?”看著季如水有些嚴肅的表情,那魯問道。

季如水放下窗簾轉過身,點頭:“嗯,發現了些有些在意的東西。我們回基地再說。”

那魯看著季如水似乎有些了然的表情,想了想,點頭:“嗯。”

兩人回到基地時麻衣和林都在等著他們。

“如水,那魯,你們兩個突然跑去哪啦!”看到兩人走進來麻衣立刻迎了上去。

“二樓。”看了眼走向沙發的那魯季如水答道。

那魯坐在沙發上,然後他擡頭看向季如水:“季,現在能說說你發現的在意的東西了嗎?”

“當然。”季如水點頭,她看了看林和麻衣一眼,想了想,開口:“剛才我和那魯上了二樓一趟,我們從窗外看到了人影。”

“人影!?”麻衣驚呼,“外面真的有人?”

“不,像那魯所說,那些是屍體。正確來講,是被覆活了的屍體。”

“覆活?”捉到關鍵詞的那魯目光炯炯的看著季如水,而季如水點頭,解釋道:

“臭味中夾雜著香味,這個大家都應該能聞到吧?之前我一直以為是荷蘭野薔薇的花香,可是麻衣卻告訴我,荷蘭野薔薇的花香沒有那麽濃郁,然後我又在想,那麽既然不是花香,那到底是什麽香味能那麽濃郁而且飄那麽遠。但在看到那些屍體後我想明白了,那些香味根本不是什麽花香,而是返魂香。”

“返魂香……”那魯咬著這三個字沈思,過了會他才點頭,“原來如此。”

看著面無表情的那魯和似乎也明白過來的林,麻衣一頭霧水,“什麽?到底是什麽啊?”

那魯看了麻衣一眼:“麻衣,你的腦袋有待進修。”

“……是是是,就你最聰明!!”麻衣沒好氣。

“謝謝誇獎。”那魯面不改色。

“……”你到底哪裏聽出她誇你啦!!??

“算了,為了麻衣你,我就解釋一下季的意思,麻衣要認真聽。”

“……知道啦!”

瞟了氣鼓鼓的麻衣一眼,那魯不在意的開口道:“返魂香顧名思義就是能返魂,讓死去的人覆活,回到原本的身體裏,然後被覆活的人就會拖著腐爛的屍體從地下爬出來。也許這就是惡臭來源。可是如果靈魂離開身體太久突然回到身體可能存在不穩定性,三浦梨紗那天正巧站在窗外被路上覆活的屍體看到,也許覆活並非他們本意,而他們似乎也抗拒著,然後剛好看到了窗戶邊的梨紗,那個靈便脫離了出來附身在梨紗身上想借此躲過一劫。”那魯頓了下,繼而道:“就如麻衣今早所講,這裏的靈都在害怕著,或許,與覆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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